且行

【旭润】在所不辞


 @沅木沉 阿沉姑娘点的小甜饼【甜吗】,为了甜我尽力了…
  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天界       璇玑宫




“兄———长!兄—长!”
润玉本抵在石凳上安然浅眠,骤然被人吵醒,眉间一簇,心中略有不悦的睁开双眼,看到眼前的少年,眉间又舒展开,化成无奈的微笑:“旭凤,不好好待在栖梧宫,怎么又跑到我这空荡荡的璇玑宫来了。”

旭凤一把挽住润玉的手臂,忽然凑的很近,贴着他耳根轻声说道:“可我更喜欢与兄长在一同啊…兄长不会是烦了我了吧。”

润玉耳根漫上些红意,忙欲盖弥彰的咳嗽了几声,不动声色的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,腾出一只手的抚了抚旭凤的手臂,像在安抚一个暴躁易怒的小兽:“怎会,我烦谁都不会烦你的。”


他心道,若是你能日日烦我就好了。

旭凤一笑,没个正形的捻起一枚摆在石桌上的棋子,把玩了把玩便皱眉道:“兄长,你又一个人和自己下棋玩。”

润玉低眉垂目,淡淡道:“一个人若是再不找点了事 做,我就要闲成块石头了。”


即使年少,旭凤也知道这清冷而不问世事的兄长,是个相当寂寞的人。

旭凤'啪嗒'一声把棋子甩到棋盘上,气道:“你可是要把自己闷死!不行不行,你随我出去逛逛。”

润玉看他这幅少年意气的样子,还没来得及摇头倒是先笑出了声来。

旭凤年少气盛,喜欢偷溜出去玩,别的人总是拦他阻他,唯有到了润玉这里,润玉只是摇摇头,不作声的纵容他在身边胡闹。旭凤从小便万众瞩目,生的一副粉雕玉琢人见人爱的相貌,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,心中怀着炽阳般的热切,以及雷打不动的执着。人人都知这璇玑宫的主是个温厚但清冷的性子,冰块似的怎么捂都捂不热。奈何遇上了旭凤这样的性子,再坚的冰也只能不做声的融化。

旭凤见他笑,眼里倏的闪过一线流光,赶忙拉着他道:“你可是答应了?叔父前些日子说我即将成年了,该下凡间历练历练,我寻思正好去凡间玩玩
,你与我一起去吧!”

望着他那期盼的眼神,润玉一个好字几欲就要脱口而出,但一咬牙,堪堪忍住了,还是说道:“算了,我还是在这九重天等你归来吧。切记万事小心。”

旭凤眼神瞬间暗淡了下去,嘴硬道:“你不来便不来吧。你去了我还得费心保你平安。”

说完拂袖而去,背影看起来有些颓唐。

润玉并未不悦,只是察觉了旭凤这一番心思 ,心里微微泛了些暖意,又担忧起他此番下凡,不能使用法力,几番思虑,终究还是在他下凡之时去了月下老人那里求了个法子,能让他时时看到旭凤在凡间的情景。

哪知他投的这胎金贵是金贵,却是个极为凶险的命理。几次三番遭遇险情,纵使他是凤凰仙格护体,难抵他现在法力尽失。

润玉表面不露声色自饮自酌,心中却越加焦急。看到旭凤投胎的那熠王浑身浴血,马上已经要力竭而死。终是在也坐不住了,起身化了个繁琐的法术,即使心知在擅自下凡乃是大忌,仍是下了凡间。


人间




尸横遍野。

一身黑衣的旭凤孤立在中央,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,后背却仍直挺挺的立着,一把铮铮傲骨撑着他最后一股神魂。他浑身都是血气,眼神里残存着刀子似狠戾的杀意,像从阴曹地府爬出来索命的厉鬼。

剩下的人被他气势所镇,竟不敢再动了,就这样僵持了下来。


他躯壳虽是凡人的壳子,里头却还是那个睥睨六界,杀伐喋血的战神。


九天凤凰,就算落入窠臼,又岂会虎落平阳被犬欺?


就在领头人强压下心头的恐惧,大喊一声兄弟们上之时,润玉险而又险的在这个紧要当口赶到。



润玉见这情形,急忙一反手,手里长剑画了一个半弧,运气推了出去。凡人哪是夜神的对手,轻易全都被掀翻在地。




润玉这稳住心神。急忙去探旭凤的呼吸。探知他虽重伤垂危,短时间却还无恙,这才松了口气。



旭凤伤得如此重,他又怎么能就这么丢下他不管。润玉叹口气,认命的把这头重脚轻的货捡了回去医治。






旭凤在一场雨后醒了。

稍一打量自己的处境,他便知道是眼前穿水色衣裳的人救了他,急忙称谢。


那人不急不慢的熬着药,眉眼清俊,笑容温雅:“举手之劳。”


他不可置信,那日他在重围之中,必死无疑,现在却只是受了重伤,肯定这人出手相救,可是何等高深的武功,才能将他从死局里带出。


而且他身着的衣服和配饰一看就价值不菲,这人却视若无物,仍以平和之心待他…


必是隐世高人。


醒来以后便是长达三四个月的静养。他从未料到,世间竟会有这样竹林清河般通透的人。

他每日熬好清淡米粥,先毫不避嫌,举止熟稔的喂他喝下,然后自己再酌一杯清酒,权当是吃过了。


他自言名叫润玉,和其相谈时,这人从来都是云淡风轻,温和亲切。但所持的观点却又很独具一格,寥寥几句却一针见血。


他们渐渐相谈甚欢,最让旭凤迷惑的是,明明他们之前从未见过,却有种…


已经相识相知上百年的感觉。



可能是一见如故吧,他强压下心头的疑惑。

日子久了,伤肉眼可见好了,旭凤却恨不得这伤得再重一点,再多和润玉能处些时候。


天不遂人愿,再留恋也不得,终于一日,润玉把过他的脉,微微一笑:“恭喜,伤已经全好了。”


旭凤心里全无喜悦,只有怅然若失。


润玉虽不表露,心里倒是欣喜。见他怔在原地,便又温文一笑,十分亲近的抚了抚他手臂:“怎么傻愣愣的呆着?可是开心傻了?

说完,他便幡然醒悟,自己忘了眼前的不是旭凤,而是他凡间的投胎,并不是自己的弟弟。自己这番举止和言行都太过亲密了,于是触电似的把手收了回来。


旭凤愣在了当场,眼里只有他方才温文的笑,和抚上自己手臂时的温度。


他的手,怎的这么凉。


倒让人怪想给他捂热的。


旭凤心里心思几番转折,忽然道:“润玉,我能求你,与我回熠王府吗?若你答应,刀山火海,我在所不辞。”

说完,他便后悔了,润玉一个人隐居在此处,与世无争,他又作何让人家趟皇家这场混水。

却不知润玉一听他的话,想到了之前他拒绝时,旭凤眸子里暗淡的阴影,鬼使神差的说道,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



屋子里灯花噗的灭了,屋内被笼到了阴影里,而旭凤的心却从未如此亮堂。

 
旭凤一挑眉,笑出了声。

润玉的心也忽的亮了。

旭凤的笑总是这样的亮,平时含着笑意时已经足够摄人,若是真的一笑,那就是旭日春风,掠过艳艳万里。


两人皆是心思动摇。


择日启程,旭凤俨然不是之前的落魄潦倒,他是熠王,当今的圣上的儿子。


而润玉却仍坦然处之,仿佛这些繁华若是流水一般。他心平气和翻开书卷品读了起来,若置身于竹林。


熠王为他心折了。


或许是这水色的衣裳太过配他,从睁开眼看到的那一刻起,他便再也忘不掉了。


可对方是个男子,又可能并未怀有这种心思,于是路上旭凤只能暗地里多加注意和照顾他。


到了地方,甚巧,却碰上了灯会。


四处都是热闹,旭凤也终于找了个合理的理由,邀润玉与他同游。

夜河流着片片灯光,映的眼前人的面庞忽明忽暗,旭凤暗暗吐出一口气,看到身旁沉思不语的人,忽然有些颓废:“润玉,你是不是烦我了。”


润玉正在思考他这劫何时才能渡完,一听他的话,下意识笑道:“怎会,我烦谁都不会烦你的。”


说完,两人都愣了。


润玉连忙意识到自己说了句引人误解的话,又发现身旁的人表情有些奇怪。于是赶紧岔开话题:“这河灯倒是颇为好看,我还是第一次见,蛮新鲜的。”


没有人回话,润玉颇为奇怪的转过头:旭…”


忽然一把大力袭来,将他扯入了怀里。


他愣住了,忽然听到这人在他耳边呢喃道:“兄长…”


润玉心神巨震。


他伸手摸了摸旭凤的脸,眼角突然有些酸:“想起来了?”


旭凤嗓子喑哑:“兄长挂念,怎敢忘却。”


润玉的心跳漏了一拍。


忽然,旭凤身形一晃,润玉忙扶稳了他。旭凤稳住身形,咬着牙望向天空:“他们要强制将我神魂召回。”

润玉刹那明了,是了,若是旭凤恢复记忆,那渡劫便就结束了,他们即刻就要返回天庭。


果不其然,晴天忽然轰雷。



润玉因为是真身下凡,所以直接回到了天庭,而旭凤是魂魄回到自己的真身,需要一段时日才能醒过来。


哪知道天后趁此机会,以私自下凡向他问罪。私自真身下凡乃是重罪,要处以雷电之刑。


受刑之日,他的在剧痛之下几经晕厥,而天后还是不肯罢休,意识模糊之前,他好像看到旭凤的影子挡在他身前。


然后便什么都感受不到了。


天后怒道:“你!!!孽子!你强行涅槃,要折损上百年修行,你可知!”


旭凤恍若未闻,轻轻的抱起润玉,在天后震惊的眼神下亲昵的拢了拢怀里人的发丝,低声说道: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。”



他抬起眼,脸色阴沉的可怖,眼神一瞥便让人如坠冰窖。他抬起手,扬起琉璃净火,一字一顿的说道:“我今天带他走,我倒要看看,谁敢拦我!”





润玉醒了,抬眼,发现自己正躺在旭凤的怀里。

润玉凝望了他半晌,末了轻笑到:“你还挺信守承诺的。”

旭凤一笑,捉住了他的手,温柔的吻了上去:“为了兄长,旭凤,刀山火海,在所不辞。”

评论(16)

热度(190)

  1.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